这时候场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,于是众人纷纷将视线集中到了说话的人身上,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来不久的龙骑。不过当众人听到龙骑的猜测后,一开始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,然后还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四爷。
“哦?你能说说你的根据吗?”
四爷听到龙骑的猜测后,并没有马上就说出答案,而是有趣的盯着对面的龙骑。四爷充满希望的眼神盯着龙骑,他希望龙骑并不是凭空猜测,这样的话他的理想或许后继有人了。
“唔~我虽然不懂政治,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?所以我大胆猜测,以四爷如今的影响力,政府是很难公开处置四爷的,而动用武力清除正义堂必定带来恐慌。但是这件事越慢越大,政府必须给人民以及上头一个交代,那么就必须去找四爷谈判,而最终的结果或者说条件,除了让四爷解散社团还有什么?”
虽然面对众人,以及四爷那充满希望的目光,龙骑很想随便一句话蒙混过关,但是向来就老实的龙骑,他就不懂得怎么去说谎敷衍了事。于是龙骑只好带着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的心情,有理有据的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。
而龙骑的一番言论之下,场上包括四爷在内,所有人对龙骑清晰的逻辑,以及那冷静的头脑刮目相看。尤其是四爷更加是对龙骑另眼相看,那眼神就像是在说“我终于后继有人了”的意思一样。当然龙骑也看出了四爷眼神中的含义,虽然他很想再次拒绝四爷的好意,但是一想到四爷的理想之后,龙骑又没有这个勇气去开口。
“是真的吗?四爷!真的打算解散正义堂?”
这时候赵军似乎对龙骑的猜测深信不疑,于是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盯着四爷,而四爷也发现其他人的眼神,那几乎就跟赵军一模一样。
“嗯!阿龙猜对了,上头那些人要我们解散。”
四爷很想说龙骑猜错了,以此来安慰下场上众人的情绪,但是他知道场上众人的能力,他有没有说谎其实他们都看得出来。并不是因为四爷身为领导者,不懂得如何的掩藏自己的内心想法,而是说四爷跟他们时间长了,彼此之间早已经非常熟悉,即便是故意说几句安慰人的话,他们都可以马上判断出来。
所以四爷没有办法,只好承认龙骑猜测完全正确,并且还下意识从怀里掏出福建香烟,抽出一根叼在嘴上,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印有一条金龙的打火机,拇指挑开盖子瞬间喷出橙色的火焰。接着场面的气氛一度变得压抑,整个酒吧充斥着香烟的味道与烟雾。
“他妈的!凭什么?那个家伙搞出来的事情,又跟我们没关系,凭什么要我们来背黑锅?!”
这时候赵军一脸不高兴,听到四爷的承认之后,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盯着四爷。但是赵军心里其实很清楚,大家身为黑道中的一份子,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,是不可能拥有什么清白的。
“扑克脸,你们是黑道中人,你们应该最清楚。在老百姓眼里凡是坏人,不管他有多么的无辜,他始终就是个坏人,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。”
看到赵军似乎非常生气,龙骑感觉有必要劝劝他,毕竟人一旦被情绪左右,那就很容易失去理智。
“我当然知道我们是混江湖的,但是我他妈就是不甘心!凭什么?!为什么明明不是我们的错,却要我们来承担责任?他妈的鸟政府,当初我就知道他们没一个好东西!早知道我离开部队之前,应该多杀几个鸟人,死了也要拉几个做垫背!”
赵军听了龙骑的话之后,虽然他的心里也非常明白,但是由于情绪战胜了理智,于是赵军转过身一副火药味十足的样子。不仅话语中表达了对政府部门的不满,还隐约透露出了一些信息,似乎跟他自己当初离开部队有关系。
虽然龙骑从赵军的话语中,似乎隐约听出了一些什么,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话,而且他更加知道此刻赵军的心情,所以他更加没有任何表现。
“赵军!!!注意你说话的口气!你知道你这是在对谁说话吗?还有你对上头有不满,就去找他们发火去!找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发火算什么?!”
这时候四爷听了赵军一番言论后,立刻一脸不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,然后伸手指着赵军的鼻子。龙骑还是第一次见到四爷发火,但是龙骑却觉得四爷这火发的非常霸气,或许这就是领导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吧?龙骑此刻在想的是,哪怕再给他一万年,恐怕自己也无法达到十分之一。
“对不起!四爷~是我激动了,还有龙骑小子,刚刚是我不对~”
“没事!我知道扑克脸心里不舒服,有火就发出来,这样或许就会舒服一些。”
听到四爷的警告后,赵军终于从情绪中恢复理智,立刻当着众人的面弯腰向龙骑诚心道歉。当然龙骑也表现出大度的一面,毕竟龙骑打心里就没把这事放心上,每个人都有脾气不好的时候。更何况龙骑知道赵军这把火,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来的,所以龙骑并没有对这件事太在意。
虽然龙骑只是很平常的表现,但是在旁人尤其是四爷看来,这种态度十分的难能可贵,起码这样的脾气是当今社会所欠缺的。随着时代的飞速发展,人们的经济水平也在不断提高。
经济飞速发展也带来了严重的弊端,那就是人民的生活节奏加快,加上在这个物质至上的社会里,已经很少有人去注重自身的修养了。尤其是在车流川流不息的马路上,非常容易能够体现出这一点。对四爷而言尤其是如今混黑道的,不再像是当年的古惑仔洪兴社,如果凡是都凭一腔怒火,凭所谓的兄弟义气去行事的话,恐怕那样的社团迟早活不了多久。
而四爷自己也最明白这道理,他有着远大的理想,但现实社会却非常残酷,而他也做好了最后的觉悟。只是他还有一帮人放心不下,他一直在寻找接班人来继承,但是漫长的寻找已经花费了他大把青春,如今岁月不饶人的他,早已经放弃了寻找继承人的念头。心里只想着早晚有一天,实在不行就解散正义堂,把钱分出去让大家各奔东西,起码不会在半路上饿死。
然而龙骑的出现,似乎又让四爷燃起了希望,似乎在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中,看到了那一丝曙光,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的方向。但是四爷知道龙骑还年轻,他的人生才只是刚刚开始,他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磨练。于是四爷打算想办法重点培养他,虽然他之前也不希望把龙骑卷入黑道纷争中,但是眼下人才难求,四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只能对不起他的救命恩人了。
“总之,我还没有给上头任何答复,所以许多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。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,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担心了,现在已经没事了~请各位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吧~”
这时候四爷做出了最后发言,打算结束今天莫名其妙的聚会,但是赵军却像是有什么心事,并没有把刚才那句话听进去。
“我知道了!能够想出这主意的,除了猛虎帮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!可恶!那帮家伙!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!!”
这时候赵军突然似乎变聪明了,立刻就想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,很可能就是猛虎帮干的好事。刚刚还冷静下来的赵军,又一次情绪战胜理智气血上涌。眼看他就要召集小弟去跟对方干架,这时候四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“站住!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?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?那只会让正义堂陷入万劫不复!你说是猛虎帮在背后捣鬼,你有证据吗?没有证据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,然后顺带害了大家!”
这时候四爷再次怒视赵军,这或许是四爷今天第二次发火了,不过这一次四爷的话似乎失灵了,并没有把赵军从情绪里拉回来。虽然四爷已经说的很明白,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,贸然出手只会适得其反,还会把大家也拉进漩涡里。因为目前的局势非常紧张,民众对黑道开始产生了反感,而且黑道也顷刻间浮出水面,直接就这样暴露在民众视野下。
所以此刻众人的一举一动,都必须要万分小心,否则一旦激怒了民众的话,到时候政府部门迫于民怨,下狠手彻底清查黑道地下势力,恐怕到时候整个福建黑道都永无宁日了。
“四爷!我们是混黑道的,又不是做警察执法者,做事啥时候还讲究证据了?再说了就算现在没有证据,我们去找不就有了吗?”
这时候在气头上的赵军,旁人的三言两语很难听得进去,甚至对四爷凡事讲证据的论调感到可笑,他认为混黑道啥时候做事也讲证据了?但是赵军的这番话却彻底触怒了四爷,因为赵军这番话等于是在说他,说他凡事太有正义感不太像个黑道老大。这还是说的好听的,说的难听点就是说四爷不成熟,有时候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。
“赵军!!!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?!你这么做那跟那些强盗野蛮人有什么区别?还记得当初我说过什么吗?或许你已经都忘了~但我还记得!”
这一次四爷是真生气了,并且还表示赵军的做法,跟强盗野蛮人没什么差别,甚至还提醒赵军过去发生过的事情。原来当初赵军离开部队,但身为一个军人回到正常生活中,他却失去了应有的生存能力。
由于赵军自身的一些特殊关系,离开部队后的他去许多单位应聘,然而对方都以学历不够,或者他的个人档案模糊不清有黑点为由,纷纷将赵军直接拒之门外。虽然赵军也考虑过要去搬砖,但好巧不巧的是工地不缺人手,于是赵军再一次找工作受挫。
直到有一次赵军去了骑士酒吧,在一次喝闷酒的时候偶遇四爷,因为当初四爷刚刚接受骑士酒吧,凡事都不需要亲力亲为。而那时候四爷眼尖的发现,赵军从坐姿与喝酒的姿势,以及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,直接判断出赵军是军人出身。不仅如此赵军还不是普通的军人,而当时的四爷与猛虎帮对抗,那时候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。
于是四爷想也没想收留了赵军,虽然赵军向四爷讲述了自己的故事,但是四爷却没有丝毫的嫌弃,直接就收留了他并委以重用。身为军人的赵军自然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,于是赵军发誓将永远追随四爷,并且愿意替四爷扫清道路上的一切阻碍。
也正是有了赵军,正义堂的名号才正式打响,而正是因为赵军的关系,猛虎帮对正义堂忌惮三分。而促使赵军愿意誓死效忠的根本原因,正是四爷向他讲述的那个理想。在一般人看来或许四爷的理想有些可笑,但是在军营出来的赵军看来,这世道能再遇到这样的人,真的比路上捡到钻石黄金还要难了。
而四爷有了赵军这员得力干将后,正义堂地盘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张,人员逐渐增多后四爷觉得时机成熟,开始对正义堂进行彻底整顿。不仅在人员是进行宁缺毋滥的处理,还对正义堂未来的目标进行规划,而且还重新定义了黑帮的含义。
四爷曾经说过,黑帮给人的印象就是强盗或土匪,跟野蛮人一样只懂得打打杀杀,凡事只会凭着一腔怒火去做事,那样跟野蛮人又有什么区别?而四爷心目中的黑帮,应该是能够用自己的能力,去帮助社会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。去弥补政府却犯下的错误,让人民对人生多少还充满一丝希望,而不是带着绝望像木偶般过完这一生。
也为了能很好的实行它,四爷亲自监督整个社团,由赵军来负责执行这一切,并且训练出一批有实力的人来帮助他完成。彻底改变黑帮中用野蛮方式发展路线。但四爷没讲完龙骑就开口打断他的话,只听龙骑问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,如果按照四爷的这种理念与想法,那么正义堂又是靠什么来维持的?毕竟一个黑帮要养活那么多人,如果没有一定经济来源不可能维持。
但是普通人对黑帮的认知,无非是收保护费或毒品走私,要不然就是开设赌场或娱乐场所。然而这种事以龙骑对四爷的了解,估计是不可能做出来的。
然而四爷并没有因为龙骑,突然打断他的话而有所不满,反而耐心向龙骑解释正义堂的经济来源。原来四爷也跟其它黑帮一样,同样有赌场或娱乐场所,同样也有走私毒品这条路线。但是四爷跟其它的黑帮做法完全不同的是,从境外得到的毒品只卖给华夏本地的土豪,然后从那些有钱人手里得到的钱,一方面用于发展社团,另一方面去帮助有困难的人。
而赌场与色情娱乐场所面向所有人开放,如果是普通收入阶层的人,他们的消费全部用于慈善一分不留,有钱人的消费拿出一部分用于慈善,剩下的全部用于开支与工资。但赵军也没忘记在旁边打击四爷,他直接告诉龙骑事实真相,由于四爷的这种举措。许多跟随他的人多半都只能维持生活,但说到赚钱是不可能的。而且正义堂还是福建四大黑帮里,虽然名声最好但也是最穷的社团。
直到这时候龙骑才明白,为什么政府如此忌惮四爷,没有选择严厉打击正义堂,而是选择谈判要求解散。因为四爷这些年来的付出,虽然没有得到经济上的回报,但却得到了个不错的名声。虽然壮大社团是不可能了,但是起码保证了社团不会轻易灭亡。
从理念上与四爷的初衷很接近,虽然龙骑大概知道四爷的脾气,黄赌毒其实是侵害人类精神的东西,然而他不得不承认人们离不开它。在这个物质至上的社会里,人类的精神世界是极度空虚的。不论是有钱人大肆挥霍,还是穷人的努力拼搏省吃俭用,他们的精神世界都是空虚的。于是世界上就出现了黄赌毒这样的东西,它的存在就是用来填补人们那空虚的心灵的。
想到这里龙骑不仅感到悲哀,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,更何况社团也需要经济来维持,四爷纵使再不喜欢也要为大多数,愿意不顾一切追随他的人着想。
“行啦行啦~四爷说了这么多,无非是要我冷静嘛~那就让我先回去冷静冷静好了!各位晚安~”
听着四爷讲述他当初的故事,赵军似乎听的有些不耐烦,于是向四爷以及众人摆摆手,直接敷衍两句转身离开了现场。看着赵军离去的背影,熟知他的性格的四爷心里非常担心。于是在心里做好了,第二天找他单独谈谈的想法。于是他也径直离开了酒吧,见到四爷都离开了其他人也跟着离开。
整个酒吧就只剩下龙骑一个人,灯光昏暗的酒吧就只剩他一个人,龙骑顿时有种孤独的感觉。
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,然而后半夜众人已经休息的时候,还有一个人一直睡不着。他就是白天在酒吧情绪激动的赵军,躺在床上冷静过后的赵军,总觉得白天的事情做的有些过火。然而他之所以那么激动,纯粹是因为他对正义堂的感情。
赵军来到这里后,自从被四爷收留后,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,如今这个家说解散就解散。那种感觉就像是之前非常幸福恩爱的一家人,突然间夫妻闹离婚,唯独留下个可怜的孩子。如果你是那个孩子看到平时恩爱的爸妈,莫名其妙就要闹离婚了,是你的话你会是什么感受?
于是不放心的赵军,带着忐忑的想法来到四爷的房间,而四爷看样子似乎已经睡了。不过了解四爷的赵军知道,一般发生这种事的时候,四爷是不可能那么容易睡着的。于是赵军怀着忐忑的心情,抬起手打算敲响四爷的房门。
然而身为军人的直觉告诉他,房间的那头似乎有什么声响,当然赵军可不认为,那是四爷自己搬动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。因为那是人为拉开窗户的声音,不仅如此赵军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杀气。
出于担心四爷的安全,赵军顾不上许多了,直接就是一脚踹开房门,然后迅速朝四爷的卧室冲去。虽然此时早已经夜深人静,但是赵军通过窗外一丝丝对面的灯光隐约看到,一个身影正在迅速朝四爷靠近。于是赵军一个箭步冲上去,迅速朝着那个黑影就是一拳。
然而黑影似乎背后长了眼睛,竟然老远就看到了他,只见黑影轻松一个闪身,在赵军经过自己身边时,突然伸出一条腿好巧不巧,正好出现在赵军落脚点上。
于是赵军一个不留情,脚上被黑影的腿绊倒,眼看身体迅速向前倾就要来个狗吃屎。然而赵军突然双手撑住地面,身体突然倒立双腿迅速张开。只见赵军双臂用力使身体产生自转,而黑影则只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,双手搭在窗台的一角上,双腿对准赵军的双腿踢了出去。
然后两人同时平稳落地,但是他们的切磋也成功引起四爷注意,当然四爷也猜到会有人来杀他,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人来的那么快,那速度快到他还来不及找到继承者。
然而黑影跟赵军可没功夫注意这些,只见两人迅速朝对方靠近,一上来赵军就先发制人,朝着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拳。然而黑影只是把头仰起就躲过了赵军的拳头,然而令他万没想到的是,赵军出拳是假想趁机揭开他的面罩是真。但是黑影也不是吃素的,只见他突然抬手攻击赵军肘关节,于是赵军感觉手臂一麻。
而这时候黑影趁机抓住赵军胳膊,一个侧身过肩摔赵军被摔倒在地,而摔倒的同时也撞烂了四爷的一张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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